【曦瑶】阴虎符去哪儿？（五）
21——
金光瑶一回来，拉着桌对面的蓝曦臣就往外跑。
“宗主？”守在门口的金家修士见自家宗主拉着所谓的人质就往外冲很是理解不能。
金光瑶下令：“你派人去云梦，将姚家围住，一只苍蝇也别飞出去！”
修士不疑有他，立刻应道：“遵命！”
金光瑶虽然不认为整个姚家都是魔界中人，甚至从姚昔毅把如此重要的阴虎符带在身上来看，人界应该也没有他绝对信任的人。
但是为了节外生枝，还是有必要将姚家控制住。
一旁不明白其中缘由的蓝曦臣听后，立刻站在原地，不愿往前。
金光瑶见拉不动他，便不解地回头：“二哥？”
“你又要做什么？姚家只不过是个小族氏，他也碍着你的事了？”
“他碍得不是我的事，是你们的事！”金光瑶两只手扯着蓝曦臣往前走，可硬是没扯动。
“二哥，你别闹了行吗？”金光瑶心里有点急，也有点生气。
“我闹？”蓝曦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倒打一耙可还行？
“不然呢？我们现在要赶紧赶去乱葬岗，晚了就来不及了！”
金光瑶一边说一边还企图拉走蓝曦臣。可蓝曦臣听完他说的话，反而将金光瑶拉过来，扣住他的手臂，眼里闪动的希冀让金光瑶完全无法忽视。
“所以……你是打算收手了？你不打算除掉他们了？”蓝曦臣双手力度不由的收紧，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如带着潮湿感的微风灌进金光瑶的耳朵里。
金光瑶笑了笑：“我从来没打算除掉他们。”
才怪！
金光瑶暗暗地在心底补充。
说起来以前他的确想让那些人死，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嘴里吐出来的一个字，金光瑶都不想听到。但如今，那些人的生死金光瑶已经完全无所谓，不是因为不在意他们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之后的评论了，而是因为听不到了，现在金光瑶这个心已经贫瘠到听不到任何无关人士的闲言碎语了。
蓝曦臣显然是被金光瑶骗怕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那你组织人再上乱葬岗……”
“二哥！”金光瑶拉下蓝曦臣的手，握住，深深吐出一口气，望着蓝曦臣那深沉如墨的双眸，道，“就再信我一次吧，我不会害你的。”
“……”蓝曦臣低下头捏了捏金光瑶的指尖，苦笑道，“好，我再信你一次，不要再骗我了。”
金光瑶也顺势挠了下他的指腹，笑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蓝曦臣的灵力终究没这么快恢复，所以去夷陵乱葬岗还是靠金光瑶御剑。
蓝曦臣整理手中的斗篷，给金光瑶披上，道：“乱葬岗上凶尸极多，这上面绣着有驱邪符，要及时披上才能降落。”
“嗯，知道。”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专心御剑，不要分心……”蓝曦臣被金光瑶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看得耳垂殷红。
“这不能怪我，都怪二哥长得太好看了。再说，不趁现在多看几眼我怕到时候没机会见到了。”金光瑶理直气壮的反驳。
闻言，蓝曦臣皱起眉头，对金光瑶这不详的话语不太满意：“说得什么话！你放心，虽然你以前犯过错，但是万幸你及时回头了，我会同众仙门说，从此我来看着你，不会再让你行差踏错……如果，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回云深不知处。”
说到这里，蓝曦臣耳垂越发的红了，甚至不敢与金光瑶对视。
金光瑶望着蓝曦臣，将他的眉眼牢牢刻在心里。
他的二哥永远都是这么傻得可爱的模样，世界上这么可以有人能将他那颗赤子之心破坏掉？
金光瑶从来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但是唯一无法原谅自己的是，伤害了蓝曦臣。
虽然自己口口声声，一次又一次的说从来没想害过他，可是伤他最深的，却是最不舍伤他的自己。
金光瑶想起不管哪一次，只要是自己说出‘不会害他’，蓝曦臣那个傻子就会再次相信他，也不看看自己都被骗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里金光瑶不由地笑出声。
蓝曦臣面上一臊：“有什么好笑的？”
金光瑶擦了擦眼角不知是不是笑出来的眼泪，应下了蓝曦臣上一句话：“好啊，等事情结束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22——
金光瑶用了太多灵力和体力加快速度御剑，到达乱葬岗下了剑之后，他双腿都是一直在打颤。
于是，等他们披着斗篷艰难地躲过游荡的凶尸群，到达伏魔洞都是蓝曦臣像搀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一样给半扶半抱的带进去的。
金光瑶一进门就看到魏无羡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递给蓝启仁，而一旁苏涉坐立难安，双腿微屈一副要上去夺纸的样子。
“悯善。”金光瑶虽说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猜测着让苏涉这么紧张也不是什么好形势，便立刻出声制止他。
果然苏涉听到金光瑶的声音，眼睛立刻睁大，难以置信地猛地回头。
原本被魏无羡认定为幕后黑手的金光瑶此时一出现，让在场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魏无羡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瞧啊~说曹操曹操到。”
“宗主！”苏涉站起来，想问他怎么过来了，这明显和计划中的不一样，但是为了不露出破绽，只有按捺下焦虑，问，“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会过来？”
金光瑶眼角一弯，冲他笑道：“自然是装的。”
话音刚落，不仅苏涉白了脸，伏魔洞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金光瑶也不去在意那些人都在说什么，只是将肩上的斗篷的系带解开，蓝曦臣立刻接手帮他脱下来。金光瑶迈着还有些虚的步子同蓝曦臣一步步走近他们。
“小叔叔！你来救我的吗？我就知道，小叔叔不是那样的……”金凌见金光瑶来了，立刻站起身要往他那跑，结果被江澄一巴掌拍下来坐着。
江澄严肃道：“情况还没弄清，别傻！”
看见金凌气鼓鼓的样子，金光瑶不免有些好笑，他凑近弯腰揉了揉金凌的头，笑道：“是啊，小叔叔来救金凌了。”
“嗯！”金凌立即用力的点了点头。
蓝忘机皱起眉头，颇为不解地望向蓝曦臣。蓝曦臣只得暗叹一声对他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金光瑶冲蓝曦臣笑了笑，便看了眼魏无羡，继续道：“不知道魏公子手上的是什么东西？纸钱吗？这乱葬岗上大大小小的走尸怨灵，我看这点恐怕不够啊。”
魏无羡见正主来了，也没想着用这拙劣的小把戏去诈他，就把那两张纸又收回怀里，正想着打哈哈糊弄过去。
此时十三年前被魏无羡弄断一条腿的易为春突然喊道：“敛芳尊！这个魔头说你是引我们上钩，聚齐走尸企图将我们屠杀殆尽！而他手上的《乱魂抄》残页就是你害我们失了灵力的证据，是不是这样？”
金光瑶其实一直不知道乱葬岗计划破产到底是为什么？一向已成定局追究原因也无济于事，所以当初一知道百家没死，他就开始准备跑路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原因只是因为魏无羡诈了苏涉，让他自乱了阵脚。
悯善那都好，就是太耿直了，玩不过魏无羡啊！
金光瑶哭笑不得，他望着魏无羡道：“不知魏公子对我了解多少？先不说我是否真的会弹奏《乱魂抄》，就算是！我既然会弹了，又怎么会留残页于世？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一边照着谱子一边弹或者教悯善的吗？你在瞧不起谁？”
“就是，谁不知道我们宗主过目不忘？”一旁的金家门生在一边发出讥笑声。
魏无羡由衷地感叹，甚至差点鼓起掌来：“闻名不如见面，敛芳尊还真是口舌如簧，不如让含光君试试，你这个下属是不是真的同其他人一样灵力尽失？”
“还是不了吧。”金光瑶说。
“怎么？你怕了？”魏无羡饶有趣味地看着金光瑶，竟有些期待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形势严峻，居然还自投罗网？你是还有后招？还是另有目的？还是说真的糊涂到以为挟泽芜就可保其身？
金光瑶咧了咧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这功夫，不如试试其他人吧？”
“其他人？”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继续道，“不知你说的人是哪位？”
“自然是拿了阴虎符，从头到尾都隐藏最深的某人啊~”金光瑶脸上笑意不减半分，“我想请问，魏公子，你的阴虎符难道是远距离就可以操控，而且指哪打哪吗？”
“……”魏无羡没说话了，但答案自然是不可以的，当初两块阴虎符一合并就不受控制了，何况是半块和一半的仿制品。
金光瑶摊摊手：“其实我这个人很和善的。冠在头上的罪名多一个少一个，或者是不是我做的，我都无所谓，反正结果对我来说都一样……”
魏无羡眉头跳了跳，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金光瑶在讽刺他刚才说‘不想让人一张嘴就把他的罪名翻倍，不是他做的他不想硬抗’这句话。
这边金光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道：“但是，我现在有个很重要事一定要完成它，那就是找出真正拿走阴虎符的人！”
蓝曦臣明显松了口气，在金光瑶的耳边道：“所以走尸不关你的事？”
“我想杀他们，乱葬岗上的平寂十余年的走尸就足够了，为何多此一举？”金光瑶也小声回他。
而且，若当初真是他操控走尸的，也不至于阴虎符被人掉包了也不知道。想到这金光瑶就是一阵唏嘘，到底是百密一疏啊。说到底，还是当初不要被蓝曦臣的割袍断义弄得魂不守舍，也不会捅篓子。
“都怪你！”金光瑶差点要在蓝曦臣耳朵上来上一口泄愤。
蓝曦臣：“？？？”
魏无羡咬着牙关吸了口气，靠近蓝忘机，问：“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了，你哥和金光瑶真的只是结义兄弟？”
蓝忘机没有回答他，只是沉着目光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不知怎的被他盯得后脑勺一阵发热。
蓝启仁见这两对在众目睽睽之下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于是非常大声地咳嗽几声。
成功打破方才那股迷之暧昧的气氛，蓝启仁又负起将话题拉回正题上的职责：“金宗主依你所言，那拿走阴虎符的人就在我们之中？他如此自信就能全身而退？”
金光瑶道：“恐怕，他就是这么自信，不管你们在乱葬岗上是死是活，可能他根本不在意……“
“一片叶子若是想隐藏自己，最好的藏身之所，就是森林。”金光瑶说着，一步步朝人群中走去，最后站在聂怀桑的面前。
23——
金光瑶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聂怀桑的眼睛。聂怀桑慌了，不是他平时的装作草包时的慌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慌了。
聂怀桑勉强地笑道：“三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众修士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个一问三不知？”
“不可能吧！他就是个草包，二世祖……”
……
金光瑶眯起眼睛拍了拍聂怀桑的肩：“怎么会呢，我刚才只是在确认一件事罢了。”
“确认什……”没等聂怀桑发问，金光瑶便迅速转身抽出腰间的恨生，缠上离他只有三步之遥的姚宗主。
姚昔毅手腕一动，很快又被他压下来，他故作愤怒地大喊：“敛芳尊！你这是什么意思！亏我敬你是百仙之长的仙督，你就是这样颠倒是非的吗？”
“他？”魏无羡眉头皱起来了，他听了金光瑶的那番话，虽然不能轻易相信，但是如果顺着他的话想，魏无羡已经初步锁定目标是聂怀桑了，结果金光瑶话头一转，给了这个只会嘴上喊，自恃正义，不起眼到极点的姚宗主。
欧阳子真的父亲欧阳家主，也有些不敢相信：“敛芳尊，这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金光瑶扬了扬眉头，冷笑道，“悯善，你过来搜他的身，我想此时阴虎符就在他身上。”
苏涉虽然此时已经完全不明白事态走向了，但金光瑶说得话他还是十分听的。
苏涉一走近，姚昔毅就开始不安地挣扎了一下。金光瑶手中的恨生就在他脖子上紧了几分。
“别动啊！我可不保证在你没有恢复成真身的时候，你的头部能不能受得住这剑绞！”
姚昔毅瞬间鼓睛暴眼得盯着金光瑶，嘴巴不敢置信得抖动：“你……你怎么……”
“宗主！”在姚昔毅震惊愣神的时候，苏涉也顺利在他怀里掏出一个装着硬物的荷包。
荷包一拆，里面的东西使得满堂震惊。
阴虎符！
“我的天啊！”魏无羡脸一皱，“蓝湛！我突然感觉我的认知收到了冲击！恐怕，我以后再也不敢小看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角色了。”
蓝忘机点头，又对蓝曦臣说：“兄长知道此事？”
“才知道……”蓝曦臣这才明白为什么出发前金光瑶要派人包围姚家了。
蓝启仁起身凑近看了眼苏涉手里的阴虎符，扭头问魏无羡：“这是真的吗？”
魏无羡跳着步子跑来打量了一下，见蓝启仁虽然问他，但是自己靠近时还是皱了下眉头，所以又屁颠颠地跑到蓝忘机身边去了，并道：“没错，是真的。”
“居然是他！”
“刚才还那么正气凛然！企图把自己的罪名施加给别人！可笑之极！”
“当我等都是傻瓜吗？”
你们可不就是傻瓜吗？
金光瑶和魏无羡不约而同地在心底腹诽道。
姚昔毅还在企图挣扎，他大吼，像极了一个被污蔑的无辜者：“他冤枉我！我根本没拿！他和他的手下一起陷害我的！好啊！金光瑶，你见事迹败露就随便找个替死鬼！我姚家是人微言轻，但你当着这么多正道的面你这么做不怕报应吗？”
“那你敢碰碰它吗？”金光瑶示意苏涉拿阴虎符凑近姚昔毅。
姚昔毅脸色铁青：“你怎么会……”
“不敢？还是不能？”金光瑶冷笑，“因为你一碰原本属于你魔界的东西，你就维持不了你在人界的伪装了！”
“魔界！”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蓝启仁却浑身一震，他听祖上留下过占卜，魔界与人界互不干涉，一旦牵扯人界修仙者就将面临绝迹的灾难。
难道，那天就要来临了！
“蓝老先生知道？”金光瑶欣慰地松了口气，看样子不需要他解释太多。
“你放屁！”姚昔毅已经无法思考金光瑶是怎么识破他的身份，他只有死不承认这一条路走。
“那你拿着！不拿也罢，我就割下你的头颅，看看你死后会不会现原形！”
“敛芳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蓝启仁脸色凝重的问。
金光瑶颇为意外地看了眼蓝启仁，要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以前只喊自己‘金宗主’而从来不会用尊号还称呼他。但金光瑶还是解释道：“我偶然得知魔界之人在寻找阴虎符，于是我花费了许多心力，用了很多办法……”
说到这里，金光瑶顿了下，显然对那一次次的死亡经历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又马上接着说：“最后终于确认那个人就是姚宗主，我想这段时间走尸暴乱也是因为他在测试他拿到的阴虎符是不是真的吧。”
“魔界千百年没有与我们有过牵连，就算敛芳尊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拿阴虎符的目的是什么？”有人提出质疑。
“目的？我想应该不是为了操控走尸这么简单，不如我们来问问他本人”金光瑶歪着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姚昔毅，“你是什么时候混入人界的？又是怎样骗过某个恨我入骨的人坐收渔利的？”
“……”聂怀桑听了这话，脚后跟向后缩了下，目光不太自然地从金光瑶身上移开。
“胡说八道，你自己做了恶事就像撇开，你……”姚昔毅还在死撑。
“够了，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我自然也晓得你的目的。阴虎符的原型是你们魔界连接与人界的钥匙，可惜不知怎么就流落到人界，甚至被夷陵老祖给制成阴虎符，还毁掉一半。我想你大概是想等风头过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补全它，然后打开连接之门，放魔界的魔物过来，是扩大疆土？还是别的目的着我就不得而知了。”
姚昔毅的目的完全被金光瑶点透，虽然他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但依旧穷途末路的他，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在大家还在被这突如其来转变的事态走向拍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姚昔毅原本两只再寻常不过的胳膊瞬间蜕变为黑爪，他在一瞬间握住脖子上的恨生剑刃，金戈之声伴着星点的火星子，使他被威胁的脖颈脱离危险。
魏无羡立即大喊：“不好，他要反抗！”
一开始还在姚昔毅周围警惕望着他的修士们立即如鸟兽散，只剩下金光瑶一个人。
金光瑶看着眼前顿时变为鹰隼一般凌厉气场的姚昔毅，上次死在他手上的场景历历在目，但金光瑶心中却一片平静。
就这样吧，反正这里这么多人，他也跑不了。我的任务也就到此结束了……就这样吧。
金光瑶闭上眼睛，迎接再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死亡。
但是很快他被一股兰香的体温锁进怀里。
不知道是蓝曦臣看穿金光瑶没打算逃开的念头，还是仅仅出于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扑身将金光瑶圈住，以背抵挡凌厉的利爪。
“二哥！”金光瑶瞬间反应过来蓝曦臣在做什么，他立刻睁开眼睛，想看看蓝曦臣伤在哪。
不过蓝曦臣并没有受伤，姚昔毅的黑爪在几乎就要刺穿他的背部时，被一条闪着紫色电光的长鞭缠住了。
“小叔叔，快逃！”金凌攥紧手中的紫电，后怕地大喊。
“阿凌……”金光瑶心口一震。
蓝曦臣带着金光瑶退至一边，此时唯一修为高还有灵力的蓝忘机立刻抽出避尘剑上前与之对衡。
金凌也被他舅舅拉回来挡在身后。
“阿瑶别死……”蓝曦臣突然在金光瑶耳边说道，声音中还透着颤抖。
“别死……”
“别死！”
蓝曦臣搂着金光瑶的手臂越圈越紧，也只顾着重复着这两个字。
金光瑶皱眉：“二哥，你怎么了？”
“……”金光瑶一出声，蓝曦臣突然像是被人从溺泉中扯出来一样，他放开金光瑶时手臂还在微微发抖。
蓝曦臣摇摇头，扫开心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对金光瑶说：“我没事。”
金光瑶打量眼蓝曦臣，估摸着他也不会说什么，才对蓝忘机喊道：“含光君，用远攻！”
蓝忘机一拍身后的忘机琴，一条银色琴弦出现在他手中。
“忘机，留活口！”蓝启仁沉着脸嘱咐道。
“是。”蓝忘机电点头应下。
蓝忘机的弦杀术到底要比金光瑶精进，很快姚昔毅就被从头到脚缠得死死的。
在被泛着蓝光的避尘剑抵着咽喉的姚昔毅一脸狠戾，冲着被蓝曦臣护在身后的金光瑶破口大骂：“好啊，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居然栽在你手上！你破坏我族大计，魔尊不会放过你的！金光瑶，你会万劫不复，永不超——！！”
他骂道一半就息声了。
蓝家禁言术！
魏无羡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蓝忘机，而蓝忘机则看向脸色不善的蓝曦臣。
万劫不复……永不超升。
金光瑶暗自苦笑，还真让他说中了。
“呸！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敛芳尊，我等还是将这魔物斩杀以免他回去通风报信！”一个家主见姚昔毅被制服，又马上跳了出来。
“阴虎符有残缺，他没修复好也回不去，就交给蓝老先生处置吧。”金光瑶觉得蓝启仁是他们中算是对魔界有了解的，让他处置是最为稳妥的。
苏涉拿着阴虎符问金光瑶：“宗主，那这个东西……”
金光瑶望着各个万恶之源，接过来，浅笑道：“我们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那么……”
金光瑶走向魏无羡，把手中的阴虎符递到他面前：“驱使走尸还是应该要看夷陵老祖的。”
“敛芳尊！不可以给他啊，万一他突然动念，我们可就腹背受敌了！”易为春焦急地喊道。
“没事，不是还有含光君吗？”
“含光君现在和他是一丘之貉！”
蓝启仁闻此，才把视线从姚昔毅身上移下来，不满地看了眼说话那人。
“那么……”金光瑶看向蓝启仁，“就请含光君以蓝老先生的名义起誓，保证魏公子，拿到阴虎符后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在座各位的事。不然，云深不知处将全权负责。”
蓝忘机皱起眉，他为魏无羡可以放弃一切，却终究不想让家族也受他牵连。
“蓝二公子……”金光瑶轻声道，“做任何事都要有舍有得，你所做的一切，他们之所以还只是站在这里说些无非‘失望’‘看错你’之类的话。
你难不成还真的以为是你多年逢乱必出累积下来的名声？他们才不在乎，他们忌惮的是你身后有着蓝家，因为你的兄长和叔父还在。
要是有天他们不在了，这些人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名誉天下的含光君，他们才不会放过你们。不要小看这些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们一人一口能把你们吃得连渣都不剩。
所以，你们要给他们一个定心丸，严明律己的姑苏蓝氏总比两个无所拘束的隐患来得靠谱，不是吗？”
魏无羡道：“的确很有道理，先不说含光君没有义务为我做保，就算是，你为何要帮我们？你可不是那种善解人意的纯善之人。”
“我当然不是，我也没有要帮你们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二哥为难，他要烦心的事够多了，我可不想看到二哥以后为了他弟弟受百家排挤。”金光瑶冷笑道。
对于魏无羡所说蓝忘机没有义务那点，金光瑶实在不想评论，在观音庙亲亲抱抱不知多少回了，他看都看腻了。
果然，蓝忘机听了金光瑶说的话，毅然答应了。
魏无羡急了：“你没必要……”
“我相信你。”蓝忘机一句话将魏无羡的忧虑打回去。
“好，为了你。”魏无羡望着蓝忘机，接过了金光瑶手中的阴虎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