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阴虎符去哪儿？（三）
12——
又一次在芳菲殿和蓝曦臣大眼瞪小眼的金光瑶想起上一次放蓝曦臣离开的时候，蓝曦臣那如同是最后一次见面时诀别的眼神，心情就很复杂。
他自己每次死了，用不了多久就又会再见到蓝曦臣。可是蓝曦臣不一样，对于他来说每次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纵使他不记得……
金光瑶突然想到，每一次他死后，蓝曦臣的心情是怎么样的？而他的结局又是怎样的？
金光瑶就这么坐着盯着蓝曦臣看，对面的蓝曦臣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蓝曦臣只觉得金光瑶有些古怪，他皱起眉头正想着要如何出口询问，才能就如今他们的立场而言显得不那么突兀。
而看到蓝曦臣欲言又止的模样，金光瑶猜测估计又是要说那句话了，认命地叹口气后，便抢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蓝宗主。”
“……”
蓝曦臣的反应再次出乎金光瑶的意外。蓝曦臣在听到‘蓝宗主’三个字的时候，一向柔和的凤眸顿时瞪大了，双瞳里盛满了震惊和痛色。
一瞬间金光瑶感觉自己好像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恶事。
“……”金光瑶犹豫再三，最后抱着一点小期许问，“要是你不喜欢，我还叫你‘二哥’？”
蓝曦臣此时已经冷下脸，看也不看金光瑶，就回一句：“不必了，金宗主，如你所愿。”
不是，这不是你一直让我这么喊的吗？
金光瑶很想这么说，但是就目前来讲，蓝曦臣绝对会耍赖，因为在他记忆里的确没说过那句话。
场面又再次沉默下来，金光瑶试了好几次企图打破僵局，可是蓝曦臣一点要和他交谈的意思也没有。
于是金光瑶也不在硬坳，他伸手指尖碰了碰桌上的茶壶，微笑道：“茶凉了，我去换一壶。”
说罢，提起里头茶水半点没动过的茶壶就走出芳菲殿。
临了金光瑶回头看了眼蓝曦臣，只见他背脊笔直，好一副凌风傲骨的模样。
金光瑶苦笑着摇摇头。
他这二哥别看一向温雅如玉，一旦犟起来，可比阿愫难哄多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哄他的时候啊……
虽然得知阴虎符最后不是聂怀桑拿的，但金光瑶总觉得还是同他脱不了什么关系。聂怀桑纵使装傻称愣这么多年，但是布局下套这么长远的计划，要完全不漏出破绽还不被金光瑶察觉，总是不现实。
所以金光瑶猜想，是不是聂怀桑表面上还是在做他的废柴宗主，而背地里却有一个或者多个完全不用他出面就替他完成一系列事情的帮手。
可是那帮手是谁呢？是魔界派来寻找阴虎符的奸细吗？那人一直隐藏在暗处，还是就改头换面混迹在百家之中呢？
金光瑶将手中的茶壶放到门外一个修士的手中，并在同时间低声吩咐：“派人去江家附近盯着，有什么动向，不可打草惊蛇，速来禀报。”
金光瑶姑且猜测那人就是百家之中的某人，毕竟二百多年都没能查出那个人到底是谁，那就代表那人一定隐藏极深。
往往最难让人察觉的不是与事件毫无关系的人，而是参与其中，没什么贡献，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
如果真是百家中的某一位，那么乱葬岗计划失败后，灵力尽失的他们唯一休整的地方就是离夷陵最近的云梦了。
“是，宗主。”那修士应了声之后就要退下安排。
“等等。”
修士立刻停下脚步，附身鞠躬：“宗主还有何吩咐？”
“让人给泽芜君重新上壶热茶。”
“……是。”
修士退下后，金光瑶靠着芳菲殿的门扉，陷入了沉思。
虽然经过逻辑推断，江家可能会有线索。但是金光瑶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百年之后，修真界浩劫将至，聂怀桑他真的会隐瞒他那个所谓的‘帮手’的身份？还是说……那个人拿走阴虎符的人真的是聂怀桑的帮手吗？
你们那些未来的人啊！就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金光瑶头痛不已。这不仅毫无头绪还越理越乱，这可叫他怎么查啊！
13——
金光瑶明白，这一次回来恐怕也找不出真凶。但是最起码的，就算虚无缥缈也好，让他摸到一些细碎的线索，尽可能的拼凑出真相。
毕竟一次次死亡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观音庙里金光瑶坐得离蓝曦臣……准确的说是离蓝曦臣腰间的朔月两丈远，并再一次看完了忘羡的深情告白和江澄的血泪控诉后，他得到下属的禀告。
傍晚时分有两个妇人去了莲花坞，并对百家讲了些关于他曾经干的事。
一时之间，金光瑶有些想不起来，他都干了哪些事。
但是看到下属和金光瑶在鬼鬼祟祟的咬耳朵，魏无羡便赖在蓝忘机怀里嘚啵嘚啵。金光瑶这才想起来他所做的那些杀父杀兄杀妻杀子的恶事。
也就是这一个插曲，金光瑶终于隐晦的感觉到他好像真的跨越了时间二百年。有些事情像是才发生，可又像发生很久了。
这种虚幻感刚让金光瑶心里空落落的，但没持续多久金光瑶再次调整好心态，扭头问那禀报的修士：“傍晚的事，你现在才来？”
“宗主恕罪，我们在路上遇上了赤峰尊，和他缠斗了一番，最后才耽搁了。”
金光瑶看这修士浑身是伤，明显是拼死才逃出来的，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只叫修士去后堂疗伤。
金光瑶偏头看了眼缩在蓝曦臣身边哆哆嗦嗦的聂怀桑，不免有些感叹。
当初他若是留个心眼派人去江家守着，就能像现在这样在聂明玦来观音庙之前发现他的踪迹。那是否自己就不会被封印在棺中二百年之久，也不用替这些人擦屁股了？
但当初终究是当初，要有早知道，金光瑶不如把聂明玦挫骨扬灰来的实在。
金光瑶抬手摸了把缠在腰间的恨生，眯起眼睛。
外头的聚阴而下的雨越发的大了，也就代表温宁和聂明玦两具凶尸越来越近。
金光瑶纵使心底百般不愿意再看到聂明玦，但有些事也不得不去弄清楚。
虽然……他要去弄清什么事，金光瑶都还是一头雾水。
蓝曦臣注意到金光瑶在不停的喘气，面上犹豫了几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金光瑶正在极力压抑因为要去见聂明玦而恐惧的不适感。在听到蓝曦臣声音的一瞬间，他内心那股不断膨胀的恐惧就如同被绣花针戳破一般，漏了气。
金光瑶停下他调整呼吸的举动，笑了笑：“雨这么大，观音庙里人还多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出去透透气。”
说着，金光瑶便往外走，到达大门口的时候，突然想什么，便回头对魏无羡说：“我这会出去可能就不会回来了，要是你们灵力恢复要离开的话，麻烦把你在观音庙上的涂鸦给擦了。”
金光瑶说完就冒着雨走出观音庙。在座的不太明白金光瑶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有魏无羡皱起眉头。
魏无羡一来就发现这整座庙都被阵法圈起来，而这观音像就是这个观音庙的阵眼，虽然他不知道这阵下到底封了些什么玩意，但总归是能给金光瑶添些乱，所以他早就着手在观音像上画符咒，用来破坏阵个阵法。
可当符咒没完成的时候，它是不会显像，理应金光瑶是不会发现才对啊。若是他早就发现为何不阻止自己？
在魏无羡陷入困惑之际，金光瑶浑身湿淋淋地跑回来，并扫视了一眼地下，捡起地上唯一的一把伞，对他们笑道：“雨太大，我还是带把伞吧。”
众人：“……”
江澄很不想说话，因为那把伞还是他拿来。
14——
其实不用金光瑶费力去找，聂明玦闻着仇人那罪恶的血脉就自己送上门了。
金光瑶借着大雨和温宁的阻隔，缩在视线能看见聂明玦却又足够远的大树后。
聂明玦和温宁打架的动静还是非常大的，几乎一路上都留有他们战斗痕迹。
金光瑶撑着伞坐在树后面，雨水卷积的污泥全部染透了他整个白金色的金星雪浪袍，之所以打着伞也只是不想让雨水模糊视线罢了。
冷静，冷静下来……
金光瑶再次用力呼吸，企图压制他颤抖的身躯。
江家的两个女人完全是为了破坏他的名声，这样的做法对魔界的人来说毫无意义，也就是说应该是聂怀桑的手笔。
远处的聂明玦一身怒吼，吓得金光瑶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金光瑶咬住自己的食指指骨，鲜血从口中顺着下巴染在领口处，十指连心的痛楚终于让金光瑶恢复理智。
利用聂明玦来杀我，也是聂怀桑会做的事。但也不排除是魔界中人为了事后引开人们对阴虎符丢失的注意力的可能性。
不过聂明玦不可能从外地大摇大摆的走到云梦来。因此不管是聂怀桑还是拿走阴虎符的魔界中人，他们肯定是就云梦这个地方将聂明玦拼好，然后放出来。
所以不管是哪一方放出聂明玦，这个拼尸体的地点很有探查一番的必要。
而在云梦的家族有哪些？
江家，吕家，姚家，林家，蒋家……周边依附云梦江家的大大小小家族多了去了，这怎么查？
金光瑶欲哭无泪，总不可能是江家吧！
在另一边，聂明玦很显然早就发现了躲在一旁的金光瑶，怨气指使着他直冲金光瑶那边去，只是被不明所以却只一根筋的想阻止聂明玦前进的温宁拦着。
金光瑶屈着身子打算绕过他们，顺着他们的痕迹找一找聂明玦来的方向。
可是还没等金光瑶跑几步，一个重物砸到他身上来，把他整个人都砸翻在地。
断掉的伞柄硌得金光瑶瘦削的背脊生疼，他勉强克服雨点打在他眼睛上的感觉，睁开眼就才发现刚才砸过来的重物原来是温宁。
“欸？敛芳尊！”温宁意外地看着被他砸个正着的金光瑶。
欸你个头啦！
金光瑶刚才和温宁铁头硬碰硬的额头现在有些刺痛，他伸手一抹结果抹下来一手血，但很快被雨水冲掉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血液刺激了聂明玦，他像铁匠在捶打烧红的铁块一样毫不犹豫的抡起他的胳膊就砸下来。
温宁立刻抬手硬接下他的一拳，但温宁的胳膊也传来不堪重负的声音。毕竟同为凶尸，不管是生前修为还是死后的怨气，聂明玦都远在温宁之上。
金光瑶费力地用手臂撑着温宁的背，叫道：“你们要打去一旁，不要都叠在我身上！重死了你们！我，我要……我要吐了——！”
说着金光瑶真的呕出一口血，他肋骨和内脏受不了这巨大的挤压都出现了破损。
金光瑶无力地想，难道这次他要死于被温宁和聂明玦压死吗？
最上方的聂明玦见一击不成，便欲抬手再来一击。
可他才抬起手，就有一抹白色身影飞身将他踢翻。
温宁和金光瑶才得救的松了口气。
蓝曦臣灵力一恢复就追着金光瑶出来了，寻了许久才被这里打斗的动静吸引过来。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他也顾不得吃惊大哥为何会被人拼接好并如何来的这里，只得出手将金光瑶和温宁救下来。
被踢飞的聂明玦身体僵直，加上大雨泞泥路滑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蓝曦臣就先把注意力放到金光瑶身上。
“大哥为何会在……”蓝曦臣本想问金光瑶是否知道些什么，但扭头却看到温宁从金光瑶身上滚下来。
温宁不知道聂明玦是因为金光瑶的血而狂躁的，还以为金光瑶是被他连累的，撑起金光瑶的上身，有些内疚道：“敛芳尊，你觉得怎么样？”
金光瑶刚想回答，就被扯出温宁的臂弯。
靠在蓝曦臣怀里的金光瑶，无力地抱怨道：“二哥，我很痛，看在我从没想要害你的份上，你轻点吧。”
顿时，金光瑶感觉蓝曦臣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声音不由地柔和了几分，他问：“哪疼？”
“浑身疼……不，后背……”金光瑶疼得有些胡言乱语。
蓝曦臣去摸金光瑶的后背，却摸到一个硬物，一碰，金光瑶就抽了一声。
蓝曦臣眼角一跳，连忙去翻看。
而金光瑶背后的硬物不是别的，而是那把被温宁砸断的伞柄。因为刚才的挤压，已经深深地插进他的后背。
蓝曦臣这下不敢乱动金光瑶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塞到金光瑶手上：“吃下去，别乱动，坐下调息。”
金光瑶一手捂着不住咳出血丝的嘴，一手晃晃悠悠的接过药瓶。在他打开布塞时，原本打在脸上的雨水此时停下来了。
金光瑶抬头，只看见蓝曦臣跪在自己面前的污泥地里，用后背挡住雨点。
金光瑶看到这个场景，第一反应倒不是有感动，他垂下手，手指碰了碰蓝曦臣的衣摆，只道：“你衣服脏了。”
“快点服药！”蓝曦臣实在拿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系自己衣服是不是干净的金光瑶没有办法。
等金光瑶老实吃完药，坐在一边不打算动弹，蓝曦臣才抽出朔月，同温宁一起去对付聂明玦去了。
金光瑶并不觉得蓝曦臣和温宁他们两个在短时间内可以打败聂明玦，此时魏无羡和蓝忘机还没有赶到。
不搞定聂明玦，金光瑶就走不了，若是魏无羡和蓝忘机来了，金光瑶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放任自己去查看。
所以，必须利用这中间的时间……
金光瑶抓起身边那把断了伞柄的伞撑往聂明玦身上一扔，聂明玦凶尸的本能让他往后半步。
蓝曦臣接起伞撑，隔开自己和聂明玦的距离，但聂明玦用双手插穿了伞面，直逼蓝曦臣的面门而来。
蓝曦臣转身一带，利用伞骨的韧性勉强禁锢住聂明玦的双手，温宁趁机脚下一铲，踩断聂明玦原本就只是缝补上去的一条腿。
“大哥！”蓝曦臣双眉紧锁，虽然知道是徒劳但还是忍不住唤一声。
聂明玦终是听不到他的呼唤，他仰头长啸。
凶尸的吼叫几乎让人震耳欲聋，蓝曦臣忍下捂耳的欲望，但就在一瞬间，一道白金色的身影翻身过来。
蓝曦臣看到金光瑶双手缠着斑斑血色的琴弦，在大雨滂沱的夜色中也难掩它的寒光。
金光瑶将琴弦绕着聂明玦的脖子勒了几圈，一脚踩在聂明玦的肩上，双手向后一扯。聂明玦脖子上的针脚就随着皮肉一起断开。
金光瑶动作果断，眸中的狠厉更是映在蓝曦臣的眼里，这是蓝曦臣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金光瑶。
在那瞬间，蓝曦臣想到，当初砍掉他大哥头颅时的金光瑶，是否也是如此狠绝。
但这个念头也只出现一瞬，聂明玦已经不是血肉之躯，头颅的分开只能让他失去辨认事物的能力，他依然是残暴的凶尸。
聂明玦挣开伞骨的禁锢，反手将只是强弩之末的金光瑶打飞。但很快他的那只手就被蓝曦臣一剑削掉。温宁也紧跟其后地将聂明玦另一只手给拔掉。
此时只剩一只腿连在身躯上的聂明玦轰然倒地。
金光瑶摔在地上，再次呕出一口血。金光瑶扯着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又挣扎着要爬起来。
“不要乱动，你伤得很重！”蓝曦臣扑过来撑起金光瑶，语气里满是焦躁不安。
金光瑶像是没听到蓝曦臣的话一般，推开蓝曦臣固执地向前走。可没走两步，他的身体就无法再支撑他走下去了。
蓝曦臣搂住金光瑶摇摇欲坠的身体：“你要去哪？我带你去，你不要动了！”
“没时间了……”
“你说什么？”蓝曦臣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弱，自己的心也越缩越紧，“什么没时间了？我带你去疗伤！”
金光瑶又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蓝曦臣半张脸和本就脏污不堪的衣物。
“阿瑶！”
“对不起二哥，对不起……”金光瑶伸出手指想帮他把脸上的血擦掉，但混杂着雨水反而越擦越糊。
蓝曦臣握住金光瑶冰冷的手指，一边为他传送灵力，一边喑哑着声音道：“别说了，我会救你的。你要去哪？要做什么？等你好了，都随你，好不好？”
金光瑶额头抵着蓝曦臣温热的脖颈，额间的朱砂早就化开成一抹淡红。不管是还在下个不停的雨还是传入身体的灵力，金光瑶通通感觉不到了。
“对不起……”金光瑶最后只留下这句话，手指就从蓝曦臣手心里滑落。
对不起，没能救得了你。
15——
……
金光瑶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回到过去又是第几次回来了。他在一次次重复死亡过程中大脑已经痛到无法思考。
他现在脸色白得几近透明，惨白的唇瓣颤抖着，浑身像团烂泥一样无力地趴在棺材底部。
缘份有些不忍地抽搐着下眼睑，她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放过我吧。”金光瑶将整张脸埋进手臂中，他控制不了声音中的哽咽，“我做不到！我什么也改变不了，谁也救不了……”
“不是的！”缘份忍不住反驳他，“你救过金凌！”
“……”闻言，金光瑶的瞳仁不由地收缩了一下，他缓慢地扭头看向缘份，那个严肃的女人此时已经彻底红了眼圈，“什么意思？”
缘份捂住自己的眼睛，鼻子里发出闷闷地声音：“原本，金凌会变成凶尸的……是你改变了过去救了他。”
金光瑶整个人像是时间被停止了一般，他沉默了许久，才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
他说：“这样啊。”
“……仙督？”缘份感觉到金光瑶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太上来。
金光瑶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开始吧。”他说。
缘份再次启动阵法，她注意到金光瑶脸上此时毫无表情，就像个死透了的尸体。
